001、 但现在，再也见不到了。
002、 说到最后已不再自称为朕。
003、 说着躬身对姚钰芝施了一礼。
004、 但季淮安和整个季家就不一样了。
005、 季云婉闻言退到路边，福身施礼。
006、 语气说不上疏远，但也算不上热络。
007、 魏泓沉默片刻，微微颔首，抬脚走了。
008、 提起季云舒，魏泓冷漠的神情柔和几分。
009、 “求您了，太傅!”
010、 提到自己那个端庄贤淑的女儿，季淮安面露悲色。
011、 怎么办啊?一定是小姐来见王爷的事情被发现了!
012、 既然早就想通了这点，那心里就该有些准备才是。
013、 姚钰芝被他扶着没能跪下去，略一停顿后抬起了头。
014、 果然，季云婉一进房门，一只茶杯便砸碎在她脚下。
015、 因为继后此时也已仙逝，且生前只有魏沣一个儿子。
016、 “二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017、 魏沣在位的时间虽然不长，但姚钰芝对他也还算是了解。
018、 姚钰芝看向魏弛的目光有些复杂，许久才艰难地点了点头。
019、 所以直到今日，朱氏都还没有入宫，引起朝中不少人非议。
020、 说完看着这个曾经一度要成为他女婿的人，重重叹了口气。
021、 “二小姐，老爷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022、 说话时气息不大平稳，额头还带着一层薄汗，可见来的很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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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3、 姚幼清点头道谢：“多谢陛下。”
024、 魏泓在季家下人的带领下向外走去，途中却遇到了一名女子。
025、 “是我们季家跟王爷没有缘分。”
026、 她转身与盘香一起往回走，走出没几步就遇到迎面而来的下人。
027、 魏弛回神，歉然道：“朕失礼了。”
028、 姚钰芝一惊，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慌慌张张的去找衣裳鞋袜。
029、 以往每次回京，魏泓说是来探望季淮安，其实都是借故来见季云舒。
030、 姚幼清垂眸：“陛下已经不是太子了。”
031、 季云婉没说话点点头往季淮安的书房走去，盘香紧跟在后，神情紧张。
032、 姚幼清看了他一眼，上前施礼：“陛下。”
033、 季云婉看着他的背影，许久未动，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，才低声喃喃。
034、 姚钰芝之前还没多想，此时听他这么说，才知道他竟是为了他的女儿。
035、 何况那日先帝赐婚时，陛下一句话都没有说，显然是事先知道此事的。
036、 “使不得使不得，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陛下!”
037、 但他却将此事押后不提，好似非要等到国丧过了再将朱氏迎入宫中似的。
038、
039、 姚幼清摇头：“陛下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吗?”
040、 他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给女儿送嫁的情形，但无论哪一种，都不是现在这样。
041、 可话虽如此，亲眼见到他冷漠如陌生人般的模样，季云婉心中还是觉得憋闷。
042、 向来没有骂过女儿的人不等房门关上便已怒骂出声，连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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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3、 秦王翌日便要离京，是夜，姚府丝毫没有嫁女的喜庆气息，只余离别的伤痛。
044、 下人是季淮安派来的，急匆匆走到他们面前，看了两人一眼，又飞快低下头去。
045、 穿衣时候又怕来人久等，趿拉着鞋子胡乱的将衣服披上就往外走，边走边整理，
046、 明知如此却没有事先跟他打声招呼，也没有开口阻拦，姚钰芝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。
047、 难得秦王与云舒两情相悦，又郎才女貌，没想到……
048、 管家在前面提着灯，他紧跟在后一路走到前院，远远便看到一人站在廊下的阴影里。
049、 魏弛笑了一声，声音苦涩：“你以前都叫我太子哥哥的。”
050、 后宫无主，剩下的皇子全都是庶出，秦王资质出众，又最受宠爱 太子之位舍他其谁?
051、 倘若魏沣这个太子也熬不过***在了高宗前头，那下一任太子毫无疑问的便是秦王了。
052、 这句话就实在逾矩了，站在门外的姚钰芝轻咳了一声，弄出点响动，提醒里面的人注意。
053、 季淮安只有两个女儿，季云舒死了，就只剩下季云婉一个，现在站在这里的正是季云婉。
054、 “陛下深夜造访，不知……”
055、 高宗皇帝长寿又多子，魏沣前面还有八.九个哥哥，光嫡出就有三个，资质也都还不错。
056、 她跟小姐说了于理不合，劝她不要来，小姐不听，偏要来!现在好了，她也要跟着受罚了!
057、 其中一个八岁的时候便夭折了，另外两人先后被立为太子，但都没活到高宗驾崩就薨逝了。
058、 “那劳烦陛下移步前厅稍后片刻，臣这就让人去将小女叫来。”
059、 姚钰芝整理了一路，走到这里时鬓发却仍旧有些散乱，不似平日里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。
060、 魏泓倒是无所谓，反正他重兵在握，且很快就要离京，山高皇帝远，魏弛也拿他没什么办法。
061、 季云婉垂眸继续道：“若是姐姐还活着，一定也会来见王爷的。”
062、 姚钰芝强颜欢笑的与女儿一同吃了晚饭，然后便回房歇着了，可是直至夜深，他也没有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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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3、 魏泓摇头：“她若活着，我早就来了，自会去见她，又怎会让她等?”
064、 他是有过要让小女儿代替大女儿嫁给秦王，与秦王继续结亲的念头，但前提是秦王未婚，没有王妃!
065、 但出乎众人意料，高宗册立魏沣为太子之后，竟忍痛将年仅十一岁的秦王遣往了封地，让他出宫建府。
066、 魏泓摇头：“大人别这么说，是我没有福气，未能娶到云舒这么好的女子。”
067、 房门关上，将父女俩的身影都隔绝开来，她这才靠到门边，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068、 如今两家没了婚约，再舍近求远仰仗秦.王.府，那就是明摆着跟新帝过不去了，新帝又岂能容得下他们?
069、 “所以我一直没有来探望大人，今后怕是也不大会来了，还望大人不要见怪。”
070、 如今先帝已经给秦王指了婚，定下王妃人选，他们季家世代为官，书香门第，又怎么能让女儿去给人做妾?
071、 他说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，道：“二小姐还有别的事吗?没有的话我就告辞了。”
072、 那人身披斗篷，头戴兜帽，几乎将整张脸都挡住了，直到见他走了过来，才将兜帽摘下，露出被遮挡的面容。
073、 “他不再叫我二妹了，也没有给我准备礼物……”
074、 可是……凝儿对陛下实际并无男女之情啊……
075、 季淮安听说她自作主张去见了秦王就已经很生气了，眼下见她竟还打扮成了她姐姐的样子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
076、 不待他膝盖着地，魏弛便已从阴影中站了出来，伸手将他扶住：“太傅不必多礼。”
077、 姚幼清这晚也一直没有睡，听说魏弛来访的时候跟姚钰芝一样吓了一跳，收拾一番在周妈妈的陪同下去往了前院。
078、 季云婉看了看脚边的杯盏，对站在身后瑟瑟发抖的丫鬟道：“盘香，出去，把门带上。”
079、 虽然先帝死后有国丧二十七日，但国不可一日无君，身为太子的魏弛第二日便登基了，只是登基大典延后举办而已。
080、 这一声之后再无其他，似是不知说什么好，又似是千言万语都汇聚到了这一声“姚妹妹”里。
081、 魏弛沉默片刻：“也没什么事，就是……想来跟你道个别。”
082、 按理说他登基的时候就可以将朱氏也迎入宫中，让她帮忙打理后宫事宜，只要封后大典也相应延后，国丧之内不行房便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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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3、 但如今他已经要奉旨娶姚大小姐了，若是再像以往那般和季府频频往来，当初的太子，如今的陛下就更有理由怀疑他们了。
084、 她在一名丫鬟的陪伴下走了过来，见到魏泓后盈盈一拜，笑道：“我就知道在这里能等到王爷。”
085、 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，他快步走到那人跟前，撩起衣摆便要跪下去，同时口中喊道：“陛下。”
086、 更没想到这次秦王回京，陛下会突然给他和姚家大小姐赐了婚，如此一来，他想将另一个女儿嫁给秦王的念头也只能打消了。
087、 魏弛笑了笑：“跟我说什么谢，我现在……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。”
088、 管家再一次走了进来，他以为他又是来劝自己休息的，正要说不用管他，就见他急步走到自己面前，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。
089、 姚幼清道：“陛下身为一国之君，本就不必为臣女做些什么，如今能赐药给臣女，就已经是臣女的福分了。”
090、 季淮安也明白这个道理，知道他是为了季家好，点了点头：“你不必说我也明白，你这也是为了我们季家。”
091、 魏沣并非高宗原配的孩子，而是继后之子，在元皇后所出的三个嫡子都相继薨逝后才被册封为太子，那时已经三十多岁，高宗也已六十多了。
092、 “为什么要去见秦王?还打扮成你姐姐的模样!你想做什么?贴上去给人做妾吗?我们季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!”
093、 两人又聊了一会，魏泓便起身告辞，往常季淮安总会留他用饭，这次知道不合适了，就算留了他也不会答应，索性便没开这个口，让人将他送了出去。
094、 因为男女大防，他虽然同意了魏弛见姚幼清，但从姚幼清进去后房门就没关上，连帘子也是掀开的，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，说什么。
095、 以前季家与他是姻亲，还是高宗皇帝亲自指婚的姻亲，就算有些来往也是正常的，哪怕魏沣心里觉得不舒坦，怀疑他们结党营私，没有证据也不好指责。
096、 他们的家业全部都在京城，以后还要仰仗魏弛的鼻息生活，当初与秦王有婚约的时候，倚赖秦王还说得过去，先帝看在秦王的面子上也不敢太为难他们。
097、 “这是自然，”魏弛道，“太傅既是国之栋梁，又是我的师父，无需你多说我也一定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098、 他既然没与姚钰芝商量便当朝提了出来，那想必已是下定了决心，不容更改，魏弛就是在朝上提出异议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，还很可能会让姚幼清落人口实。
099、 魏弛神情有些失落，又道：“此去一别，今后想再见怕是就难了，姚妹妹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?但凡我能做的，一定为你做到!”
100、 姚钰芝面色为难：“这……深更半夜的，你们又都已经各自定了亲……”
101、 季淮安是在前院见的魏泓，内宅里的小姐自然不会大老远的“路过”这里，所以她没有解释说这只是巧合，坦然承认了她就是在这里等他。
102、 姚钰芝叹了口气，不便说先帝的不是，便摇头道：“不管之前如何，眼下小女既然已经与秦王定了亲，那……”
103、 姚钰芝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，但如今他的女儿已经被许配给秦王，虽然他心中对这门亲事不满意，也不喜秦王这个女婿，却也没有背着秦王让自己的女儿和陛下来往的道理。
104、 这让朝中已经隐隐有分党结派之势的人都为之一怔，本打算忽视这个太子，靠拢秦王的人也都收了心思，一场已经冒出苗头的夺嫡之争消弭于无形，魏沣的太子之位这才坐稳。
105、 那女子站在树下，身姿笔挺，脖颈细长，身上穿着一件艾绿色的裙子，脚底是蟹壳青的软靴，乍一看和死去的季云舒几乎一模一样，就连转过头之后的那张脸，也有七八分相似。
106、 “没有了，我只是代姐姐来完成她的心愿，希望王爷今后平安康泰，万事顺遂，如此……姐姐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。”
107、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